可婚礼结束后,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。
他靠近我,在我耳边冷声道:“用你妈的命换来这场婚礼,现在你满意了?”
“我爱的人不是你,但我会顺我妈的意,陪你演好这场戏,戏里,我是你的丈夫,戏外,我另有所爱。”
后来,他的确像自己说的那样,在人前给足了我顾太太的体面。
可这场名存实亡的婚姻,如人饮水冷暖自知。
我们的女儿出生那天,他没有一个笑脸。
只说了句:“现在我不欠你了,我妈也不欠你了。”
我以为随着女儿长大,他一颗心总能回到家里。
可现在我才发现自己蠢的可怜。
女儿出生后,困住的人只有我自己。
用一条命换来的婚姻,现在用另一条命结束。
3
离开那个家后,我带着女儿的骨灰住进了曾经和妈妈住过的老破小。
可没想到墓地购买足足排了三天的队。
终于到了下葬的日子,我刚打开门就被外面的人一脚踹到地上。
手里的骨灰差点脱落。
抬眼,我正对上顾洲满是怒意的目光。
他的白月光被保镖围成一圈,远远站在后面,脸上带着白色的口罩。
不等我反应,顾洲先一步跨过我的身体进门。
怒声大喊女儿的名字。
他踹开每一扇门,都没有看见那道幼小的身影。
耐心被迅速耗尽,他快步走到我面前,蹲下身子揪着我的衣领。
怒声质问:“女儿呢?让她滚出来!”
看着他气到扭曲的脸,我抱着罐子的手用力收紧。
“我说了,你不配提我的女儿!现在带着你的小三从这里滚出去!”
话落,他被我激起怒火。
目光像淬了毒的利刃。
“管好你的嘴,我不介意教教你怎么说话!”
“你教唆女儿干出这么恶毒的事,我让她认错你还要拦住我?我是不是真的给你脸给的太多了?”
闻言,我目光凛然。
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。
接着立刻质问他:“女儿干什么了?有我在,你别想让我女儿背锅!”
我还以为他是终于听见了女儿遭遇意外的消息来陪我给女儿下葬。
没想到现实又朝我脸上甩了一巴掌!
看见我们争执起来,成婉缓缓走近,在我面前摘下了脸上的口罩。
露出一张满是红疹的小脸。
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,她委屈地转头看着顾洲。
“没事的,可能孩子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,害我过敏她也不是故意的.......”
没想到顾洲听见她的话,眼中怒意更盛。
“婉婉,你别再替那个兔崽子说话了!林静教唆孩子都要给你毁容了,你继续纵容她是在害她!”
我茫然地抬眼,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。
“顾洲,那是你的亲生女儿啊,你在说什么?你为了这个婊子要对自己的女儿干什么?!”
我没想到女儿已经不在了,她却还不肯放过!
顾洲闻言直接高高扬起手在我脸上抽了一巴掌。
火辣辣的痛感彻底将我的理智抽离。
他怒声道:“我说了让你管好你的嘴,你妈死了没人教你说话吗!”
“你教唆女儿在婉婉的护肤品里面倒了满满一瓶子酒精,你不知道她过敏吗?你怎么能这么恶毒?现在还想让五岁的女儿当你的帮凶?你也配当个母亲?”
听见他的质问,我立刻怒声反驳:
“女儿才五岁,她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酒精?再说那么刺激的气味,倒进去但凡长了鼻子的人都能闻出来,挥发性那么强,怎么可能还往脸上抹!顾洲你是不是为了给她报仇连脑子都不要了!”
我扯开嗓子朝他怒吼,想将这五年的委屈都发泄出去。
可顾洲的声音却比我还大。
“婉婉的房间只有女儿进去过,家里连保姆都没有,不是她还能是谁!”
“监控都录的清清楚楚,你还在狡辩?等我跟女儿问清楚就把你交到警局里!”
“少跟我说废话,现在立刻把女儿交出来!”
4
我咬着牙开口:“监控?拿给我看看!我决不允许任何人往我女儿身上泼脏水!”
话落,顾洲直接在自己手机上飞速点了几下,接着扔到我面前。
屏幕上,一个幼小的身影穿着和女儿出事那天一样的裙子,头顶渔夫帽,脚步颤颤巍巍地走进卧室里。
在梳妆台前站定,从小包里取出一瓶液体后拧开桌上的护肤品倒了进去。
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。
我看见监控上的时间是两天前。
那时候女儿已经火化了。
我忽然冷笑起来,眼泪顺着眼角落下。
成婉却在这时开口:“林静,我只是想问清楚孩子为什么这样对我,没有别的意思,小孩子现在教育都来得及,你不能教唆她做不对的事情啊!”
听着她肆无忌惮地栽赃,我忍不住站起身朝她满是红疹的脸上吐了一口。
“少在这对我女儿指指点点,我女儿用不着你管!监控上的人是谁都没搞清楚就来陷害,你就这么想要顾太太的位置?”
顾洲被我的态度激怒,积压的怒意彻底爆发。
下一秒他一脚踹在我肚子上,我痛呼出声,手上松了力气。
骨灰罐骤然掉落砸在地上。
盖子松动脱落,罐子滚动了几圈,里面的骨灰撒在水泥地上格外刺眼。
一瞬间我几乎失去了痛觉,眼里只剩下刺目的灰白。
楼道回荡着我的尖叫。
我顾不上自己的肚子,直接跪在地上,整个人扑在骨灰上方。
顾洲扬起下巴朝保镖发号施令。
接着,一边一个保镖将我身体架了起来。
我双眼却死死盯着女儿散落的骨灰,嘴巴不停张合,却没有发出声音的力气。
顾洲压低了声音威胁道:“女儿到底在哪?说话!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我恍若未闻,整个人陷入了僵硬呆滞中。
他不断点头,口中说着:“好好好,你不说是吧?喜欢毁别人的容是吧?”
顾洲从保镖那里接过一瓶医用酒精倒在地上,混着骨灰成了泥状。
他弯下腰伸手挖了一块,用力朝我脸上糊去。
我被冰冷的温度刺激的颤抖,他却更愤怒地将骨灰混合酒精在我脸上涂抹。
“今天我亲自给你做个美容,喜欢吗?说话啊!听不见我问你!?”
脸上被打过的地方此刻碰到酒精,痛得我五官扭曲起来。
惨叫声在破旧的楼道里回响。
顾洲不管不顾地开口:“想离婚,我成全你!女儿以后你都别想看一眼!”
话落,他伸手在保镖身上擦拭干净。
接着拿起手机给助理打去电话。
“报警,掘地三尺也得从林静手里找到我女儿的下落!让律师现在就给我拟离婚协议,女儿的抚养权必须归我!”
电话里的人怔愣了片刻,才怯懦小心翼翼地开口。
“顾总,您的女儿已经去世火化了.......就在您和成小姐应酬那天晚上,死因是路上遭遇摩托撞击。”
“因为联系不上您,我就私自帮太太给小姐定了墓地,今天就是下葬的日子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