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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有功说到这里停下了来,看着阿卡那罗。
阿卡那罗没有反驳,算是承认了。
“然后我就想,既然火种是在我们找到李万之后放进去的。
在那段时间内接触李万的,只有我,钱诚,刑部崔郎中的小厮崔九。
而钱诚怀疑崔九,却忽略了,路上与他相撞的你。
你是在路上看到他,故意撞上去,把那火焰装置塞到他的怀里。
因为你知道,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,如果你不这么做,李万一旦进了大理寺,你就再难下手了。
若不能亲手报仇,如何能对得起你们红柳村,三百七十一口人。”
徐有功看了一眼阿卡那罗,接着说:
“胡人,屋顶,酒香,路上的相撞,于是我就锁定凶手是你。”
“徐大人,好智慧。在下佩服。”阿卡那罗忽然笑道。
“若你们大唐的官员都像你一样,我们红柳村三百七十一口,也不会是这样的下场。”
徐有功听到他用的是‘你们大唐’四个字。
高昌已经被灭国二十余年,安西都护府实施教化多年,才稍有成果。
若都像冯侍郎这样,这天下,就算大唐都打下来,守住也是很困难的。
徐有功内心不禁叹息:创业容易,守业难啊!
“本官回答了你的问题,你能否回答本官几个问题。你是不是跟着我们找到的李万?”徐有功问。
“是的,我知道李万没死,但是我却不知道他的落脚之处。
我就想我找不到,你们大理寺一定能找到,果然我跟着你们找到了李万。
哈哈哈哈……狗日的老天,总算是长了一回眼睛,帮了我一次。终于让我大仇得报。”阿卡那罗笑了起来。
“那你杀孙正和是为什么?他与红柳村没有任何关系。”徐有功又问。
“那日我和碧云在添香阁,商量怎么杀陈良弼之时,被他听见了。
他居然要挟我,让我给他一百金。还想让碧云自己赎身跟他。
做什么美梦呢……
孙正和,平日里欺男霸女,狗仗人势,难道他不该死吗?”
阿卡那罗直直的看着徐有功,质问道。
徐有功:“就算孙正和有罪,也应该受到大唐律法的制裁。你不是裁决者。”
“真是可笑啊。既然我不是裁决者,那谁是,你们大理寺吗?
你们大理寺执掌天下刑狱,不乏担纲权柄之人,可是你们制裁孙正和了吗?
还是你们大唐的律法,制裁了杀害我族人凶手?
冯博远,还不是步步高升,做了兵部侍郎。
我只在这神都呆了这半年,听过,见过,孙正和行恶的事情,不胜枚举,你们不管不顾。
却在这里给我讲律法,徐大人不觉得可笑吗?”
面对阿卡那罗的质问,徐有功无言以对。
是啊,若不是阿卡那罗自己来神都报仇,恐怕红柳村三百七十一口人的惨死,永远不会有人知道。
这就是律法的延后性……
阿卡那罗看着徐有功的沉默,嗤笑一声:“既然他的恶,你们视而不见,你们不管,那我替你们管。
就用他的躯体,他的鲜血去祭祀那些枉死的人,祭奠他所做的恶,不是应该的吗?”
徐有功没有理会阿卡那罗的嗤笑,而是接着问:“那你与刘玉娘是什么关系?”
“我喜欢在月夜坐在房顶赏月。却次次都能听到孙正和打骂那刘娘子。
我只不过见她是个可怜人,只想借她之手,偿她所愿,让她得以解脱而已。”
徐有功问了另一个问题:“那碧云呢?你们怎么认识的?
《小说断案如神,都是我兄弟的功劳by徐有功苏子瑜》精彩片段
徐有功说到这里停下了来,看着阿卡那罗。
阿卡那罗没有反驳,算是承认了。
“然后我就想,既然火种是在我们找到李万之后放进去的。
在那段时间内接触李万的,只有我,钱诚,刑部崔郎中的小厮崔九。
而钱诚怀疑崔九,却忽略了,路上与他相撞的你。
你是在路上看到他,故意撞上去,把那火焰装置塞到他的怀里。
因为你知道,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,如果你不这么做,李万一旦进了大理寺,你就再难下手了。
若不能亲手报仇,如何能对得起你们红柳村,三百七十一口人。”
徐有功看了一眼阿卡那罗,接着说:
“胡人,屋顶,酒香,路上的相撞,于是我就锁定凶手是你。”
“徐大人,好智慧。在下佩服。”阿卡那罗忽然笑道。
“若你们大唐的官员都像你一样,我们红柳村三百七十一口,也不会是这样的下场。”
徐有功听到他用的是‘你们大唐’四个字。
高昌已经被灭国二十余年,安西都护府实施教化多年,才稍有成果。
若都像冯侍郎这样,这天下,就算大唐都打下来,守住也是很困难的。
徐有功内心不禁叹息:创业容易,守业难啊!
“本官回答了你的问题,你能否回答本官几个问题。你是不是跟着我们找到的李万?”徐有功问。
“是的,我知道李万没死,但是我却不知道他的落脚之处。
我就想我找不到,你们大理寺一定能找到,果然我跟着你们找到了李万。
哈哈哈哈……狗日的老天,总算是长了一回眼睛,帮了我一次。终于让我大仇得报。”阿卡那罗笑了起来。
“那你杀孙正和是为什么?他与红柳村没有任何关系。”徐有功又问。
“那日我和碧云在添香阁,商量怎么杀陈良弼之时,被他听见了。
他居然要挟我,让我给他一百金。还想让碧云自己赎身跟他。
做什么美梦呢……
孙正和,平日里欺男霸女,狗仗人势,难道他不该死吗?”
阿卡那罗直直的看着徐有功,质问道。
徐有功:“就算孙正和有罪,也应该受到大唐律法的制裁。你不是裁决者。”
“真是可笑啊。既然我不是裁决者,那谁是,你们大理寺吗?
你们大理寺执掌天下刑狱,不乏担纲权柄之人,可是你们制裁孙正和了吗?
还是你们大唐的律法,制裁了杀害我族人凶手?
冯博远,还不是步步高升,做了兵部侍郎。
我只在这神都呆了这半年,听过,见过,孙正和行恶的事情,不胜枚举,你们不管不顾。
却在这里给我讲律法,徐大人不觉得可笑吗?”
面对阿卡那罗的质问,徐有功无言以对。
是啊,若不是阿卡那罗自己来神都报仇,恐怕红柳村三百七十一口人的惨死,永远不会有人知道。
这就是律法的延后性……
阿卡那罗看着徐有功的沉默,嗤笑一声:“既然他的恶,你们视而不见,你们不管,那我替你们管。
就用他的躯体,他的鲜血去祭祀那些枉死的人,祭奠他所做的恶,不是应该的吗?”
徐有功没有理会阿卡那罗的嗤笑,而是接着问:“那你与刘玉娘是什么关系?”
“我喜欢在月夜坐在房顶赏月。却次次都能听到孙正和打骂那刘娘子。
我只不过见她是个可怜人,只想借她之手,偿她所愿,让她得以解脱而已。”
徐有功问了另一个问题:“那碧云呢?你们怎么认识的?
“他家是哪里的?怎么这么大的案子怎么没听说?”徐有功回头看了一眼钱诚问。
“朱紫贵,性格孤僻,居住在纤云山上。
他家好像是山南道那边的,一年到头都在隐居,很少出来。
他被灭门后,都过了两个月,有人上山打猎,路过想找口水喝,才发现的。”
苏子瑜一听说山南道,蓦然转头和徐有功对视了一眼。
“关于霍七,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?”苏子瑜冷冷问魏三。
“大人,今晚要去鬼市,建议乔装一番。鬼市东门进,第二个街口,挂红灯笼那家就是万毒药铺。”
魏三讲完这些,就杵着不动。
苏子瑜见状,挥挥手说:“退下吧。”
魏三便退了出去。
徐有功想了想:“吃吧,吃完回去找人查一下霍七和朱紫贵。”
下午,苏子瑜回金吾卫调兵遣将,为夜里乔装去鬼市做准备。
大理寺其他人,去查霍七和朱紫贵的消息。
徐有功则在公廨见到了崔元奕的小厮,崔九。
崔九详细说了一遍昨日崔元奕的行程,但是徐有功发现,崔元奕并未去过一片居,也未喝过一片居的酒水。
徐有功打发走了崔九,又再一次陷入了沉思。
崔元奕的情况,跟前面三位小郎君的情况,完全没有共同之处,这是为什么呢?
正在思考时,听见外面段宝玄派人来通知徐有功,纪王已经被送回纪王府了。
陛下知道此事,大怒。
派太医署的几位高手,去给纪王瞧病去了。并且勒令,大理寺金吾卫加紧查案。
徐有功听完,感觉脑仁疼。
这案子查到现在,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,凶手的作案动机和作案规律一概也不知。
反而崔元奕和纪王两人的命,还被对方拿捏着。
徐有功一阵沮丧,叹了口气,捂着脑袋趴在桌子上。
过了会儿,忽然又猛然坐直身体,深吸一口气,神色恢复从前。
瞬间的沮丧和气馁过后,反而又激起了徐有功的斗志,已经很久没有碰过这么复杂,又牵连这么广的案子了。
于是拿起桌子上的点心,边吃边又开始琢磨起来,现在的综合信息:
一,一片居,但是已经人去楼空。
二,山南道,但是山南道什么消息都没有。
现在最大的问题是,手头上收集的信息不足,所以无法推理事情的脉络。
与其这样坐着,还不如动起来,说不定能有些收获。
于是想了想,站起身来道:“来人,备马,去一片居。”
徐有功一行人来到一片居,只见苏卓带着金吾卫将一片居团团围住。
这一片居,临街是上下两层小楼,后面有个院子可以作为后厨和住宿用。
徐有功上上下下打量着一片居,然后回头问苏卓:“可查检查出来什么东西?”
“徐大人,暂时没有。”
徐有功想起那酒的问题,就对苏卓说:“带我去酒窖看看。”
“大人,请。”
苏卓带着徐有功去了酒窖。
这个酒窖十分巨大,下面一缸缸的酒密密麻麻摆放着,入窖酒香扑鼻。
徐有功随便点了几坛酒,让钱诚打开,分别倒出来一碗。
徐有功发现这酒的颜色和气味,与日常喝的酒一般无二。
钱诚还纳闷道:“大人,不是说酒莹白如玉吗?这怎么和平日的酒没有什么区别呢?”
苏卓也伸长脖子看了一下说:“或许他们还有什么秘法炮制吧。”
徐有功回头看了苏卓一眼,笑着说:“你说得对,那么他们怎么炮制的,在哪儿炮制的?”
二人又喝了几杯,刑部的人进来叫崔元奕回刑部,说有要事。
崔元奕只好起身告辞,二人约定几日后见。
钱诚和徐有功二人出了吴记羊汤馆。
“大人,咱们现在去哪儿?”
“先回大理寺,看看仵作验尸结果再说。”
二人打马回了大理寺。
徐有功回到大理寺,先去找了自己的直接上级,寺正王介山。
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,面容清癯,颇有威严。因人聪明,有一手断案之术,从末等小吏一路混上来。
“王寺正,下官徐有功前来报到。”
王介山抬头看了一眼徐有功,然后上下大量一番,给了八字评语:清风霁月,气宇不凡。
“唔,徐寺丞啊。早就听段寺卿说过,徐大人进士及第,十分了得。”王介山笑道。
初次见徐有功,言语间就表现出了欣赏。
王介山能混上来,跟他识时务有很大关系。
世家子弟,而且是像徐有功这样的有真才实学的世家子弟,前途不可限量,这种人务必是需要交好的。
徐有功讲了自己的来因,以及今天上午接的南市的案子。
“唔……,不错,这个案子你继续跟下去吧,需要什么帮助的尽可来找我。”王介山笑道。“这是手令,你去领相关物品吧。”
徐有功在小吏的带领下,领了大理寺的腰牌和相关授印,官服,最后到了自己办公的地方。
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公廨房,比之自己在蒲州司法参军的公懈房小了很多。可一间小小的公懈房,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。
门口正对着的是接待区,也就是议事区,可坐六七人左右。
西面放了一张软榻,中间用两个博古架隔开。
东面是书房的布置格局,笔墨纸砚俱全,两侧是两排架子,上面放了一些案件卷轴。
徐有功也知道神都居之大不易,有地方办公就不错了。于是放下东西,就朝仵作房去了。
大理寺有仵作四人,每一个寺正配一个仵作。
王介山这一组的人,配的仵作家里兄弟六人,分别按照:诚,仁,义,礼,智,信,来排名字。
这仵作排行老六,所以大名叫柳信。
大理寺的人都叫他柳老六,后来叫着拗口,就直接叫他老六。
徐有功到仵作房的时候,老六刚把孙正和的尸体验完。
验尸房因害怕尸体腐烂,窗户都是闭着的,因此房间内光线昏暗,显得有些阴森。
屋内较为空荡,朝阳的窗户那边,放着一张看上去颇有些年头的桌子,桌子上放着各种验尸的工具。
紧挨着窗户的架子上,放着一些零散的档案。
背阴的另一边,并排放置着几具尸体,盖着白布。
老六正在门口用醋洗手,整个停尸房里,弥漫着一股醋和尸臭混合的味道,十分难闻。
老六置身其中,却恍然不觉。
见有人来,自己又没见过,便知道这是新来的。最近新来的,只有蒲州调上来的寺丞大人。
于是赶紧洗完了手,上前见礼道:“您是新来的寺丞吧。下官柳信,见过大人。”
徐有功见这人,二十多岁,验尸的缘故,大理寺官服外,穿着一件灰色粗布罩衣。
脸型大气,鼻梁高挺,嘴巴也大,偏偏生了双小眼睛,这让他这张脸显得十分不和谐。
一边说话,一边笑,显得嘴巴更大,眼睛更小,整张脸十分诡异。
徐有功面不改色,微笑道:“正是。上午送来的那具被碎尸的尸体,想了解一下验尸情况如何?”
老六听完,就去一边桌子上拿了一张纸过来,递给徐有功:“刚验完,大人,这是验尸结果。”
验尸记录上面写着,死因:失血过多而亡。
伤痕鉴定这一栏写着:四肢被一次砍断,并未有重复砍伤的痕迹。体内有迷药成分。
死亡时间:三月十五日夜,子时至丑时之间。
徐有功看着验尸的结果和自己的判断基本一致。
“那凶器是什么呢?怎么没有写凶器?”徐有功问
“是一种特制的斧子,斧头宽大,又有些扁,像是西域的兵器。”
老六一边说,一边拿起一张纸画了个斧子的图样。
徐有功看着纸上怪异的斧子问:“尸体上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?”
老六想了下回答:“死者,好像摄入大量的能导致昏睡的东西。”
“是吸进去的迷烟,还是蒙汗药。”
“不是迷烟,也不是蒙汗药,就是汤药,但是摄入过量。喝的量过多了,全身麻痹,失去了知觉。”老六总结道。
“还有其他异常吗?”徐有功问。
“没有了,大人。”
“多谢。既如此,那便告辞了。”
“大人,慢走。”老六行礼恭送。
徐有功拿着那纸,转身出了仵作房。
回到自己的公廨房后,端坐在案几前,认真研究着纸上的斧子。
钱诚进来了,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,一口气干了,然后抹了抹嘴角。
“大人,老六那边怎么说。”
“仵作说是喝了大量的能致人昏睡的汤药,然后被活着碎尸肢解,失血过多而亡。”
“喝了大量的能致人昏睡的汤药,孙正和的老娘买的哪种汤药?”钱诚惊讶道。
“难道真的是孙正和的老娘大义灭亲,杀了他。”
徐有功想着案情,仿佛没有听见,并没有回答钱诚。
“看来咱们得再去一趟孙正和家里。”徐有功忽然开口道。
钱诚和徐有功二人,带着几个差役,又来到了孙正和家里。
“这次你我二人,分开询问刘娘子和飘红。”徐有功对钱诚说。“鉴于你对飘红的印象较差,我审飘红,你审刘娘子。”
“喏,大人。”钱诚应声道。
二人走进孙正和家里,发现已经全屋挂了白幡,一众人都已经换上了丧服,正在安置灵堂。
见二人到来,众人上前行礼。
刘娘子红着眼眶上前问道:“大人,这灵堂已经制备好了,不知夫君的遗体,何时能归还,好让他早点入土为安。”
“很快,刘娘子放心。案件一有眉目,就会通知你们的。”钱诚很积极的回答。
“本官今日前来,是有些细节想要询问府上的人。”徐有功一脸正色,开口道。
“吾等一定配合。大人想问什么?”刘娘子淡定的说。
“只是一些关于孙正和的私事,只用问刘娘子和飘红就可以了。”徐有功回答
“刘娘子,请找个安静的地方吧,我们聊聊。”钱诚上前对刘玉娘说。
刘娘子带着钱诚去了偏厅。
徐有功则站在门口看着飘红说:“飘红姑娘请移步,本官有两句话想问下飘红姑娘。”
飘红听完便跟着徐有功出来,在院子僻静的地方站定。
褪去一身红衣,换上了丧服,飘红整个人的风尘气被这丧服遮掩了起来,整个人显得婉约清丽。
仿佛是刚哭过,带着浓浓的鼻音问:“大人,想了解什么,请问。”
“本官想了解一下,你家郎君昨天晚上回来的具体细节。从进门开始讲,越详细越好。”徐有功道。
“我这就去添香阁抓人。”
苏子瑜起身往外走。
徐有功回到自己的公廨内,看着窗外的月亮一动不动。
“大人在想什么?”钱诚看着徐有功半天没动。
“我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,但是又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。”徐有功没有回头,还是盯着窗户看月亮。
喃喃自语道:“你说那蓝色火焰是什么时候被放在李万身上的?是在我们到万升粮店找到他之前,还是之后?”
“这……,下官觉得,应该是在我们找到他之前。
因为我们找到李万之后,除了您和我,还有刑部的崔郎中的随从,便没有任何人接触过他。”钱诚回忆道。
然后又自己惊讶道:“可是崔郎中的随从,看着也没有胡人血脉吧。
还是说大人,你怀疑崔郎中?”
徐有功回头看了一眼钱诚,跟看傻子一样。
这孩子怎么时聪明,时不聪明的。
两人正说着话,金吾卫的人来报,添香阁没有找到碧云。
说是碧云今日被一个富商请到府上去了,金吾卫的人赶到富商家里之后,那富商请的碧云并没有胡人血脉,身高也对不上。
就让添香阁的人,前去辨认,结果却说根本就不是添香阁的碧云。
徐有功知道,这是金蝉脱壳,藏起来了。
徐有功回头看了看桌上的沙漏,现在已经是马上就要亥时了,距离子时只剩下一个时辰。
可是徐有功还是觉得哪里不对,但又说不出来。
这时,钱诚站在院子里,开心的说:“大人,你看外面有人在放孔明灯。”
徐有功走出屋子,在院子里,顺着钱诚指的方向看过去。
只见大理寺案牍库的屋檐上空,飘着两盏黄色的孔明灯。
“案牍库附近不可放置孔明灯,失火了就麻烦了。”徐有功道。
“大人,距离案牍库远着呢。你那角度不对,视线被前面挡住了,你出来看,在府衙外面呢。”
徐有功听完,脸色惊变:角度不对,视线被前面挡住了。
对了,就是视线问题。
徐有功立刻转身,去自己桌案前,拿起桌子上根据打更人李四描述而画出来的画。
那赵四看到整个人站在屋脊上,穿着翘头靴。
若是站在孙正和家的屋脊上,赵四应该只能看到人的上半身,看不到翘头靴子才对。
徐有功在画上改了几笔,改完后盯着画又陷入了沉思。
过了一会儿,徐有功忽然起身,差点把案几掀翻,十分着急的往外跑去。
边跑边说:“我知道凶手是谁了。来人,去通知苏郎将去南市与我汇合。”
钱诚一脸懵,跟着徐有功一起往外走。
一边安排人去通知苏子瑜。
苏子瑜正派人去找碧云的路上,收到大理寺的通知,直接转道去了南市。
金吾卫和大理寺的人同时到达南市,寂静的南市忽然变得热闹了起来,灯火通明。
大理寺,金吾卫的人明火执仗,将鸿茗酒肆团团围住。
金吾卫的人,直接踹开了鸿茗酒肆的大门。
苏子瑜对身后的人说:“进去搜。”
金吾卫应声入门,地毯式搜索。
“大人,找到了。”
金吾卫从屋子里抓着一个黑衣人,走了出来。
徐有功走至近前看了一眼,竟然是碧云。
“碧云姑娘,别来无恙啊!”徐有功笑着说。
碧云从见到徐有功开始,就只是恶狠狠的瞪着他,什么也不说。
“报告大人,没有见其他人。”其他金吾卫士兵来报。
苏子瑜听完说:“来人,把碧云押回大理寺,等候审讯。”
钱诚被王少卿这欲言又止的神态,吓的心里直犯嘀咕:这王少卿是什么意思。
两人又散了一会儿步,准备回公廨,钱诚实在忍不住问道:
“大人,这王少卿是什么意思,难道是上次添香阁的事儿,准备回头找我们算账。”
徐有功听完,笑道:“算什么账,我们并未扰了他的好事,也未说什么。”
“那他刚才是什么意思?”
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他是为了王朗的事儿。”徐有功成竹在胸的说。
“大人何出此言?”钱诚疑惑问道。
徐有功两手背后,漫不经心的的走着,带着饭后的闲散和适意。
“民众无知,都说是洛神带走了王朗。但是王家有的是聪明人,不会想不通其中的关窍。”
然后接着说:“再者,你看王大人从外面回来,衣服下摆有点水渍,脚上沾有河边的泥土混着细砂石,一看就是去过洛河边。
王少卿这个时间去洛河边干什么,这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?”
听徐有功分析完,钱诚恍然大悟,看着徐有功的眼神又变的亮晶晶的:
“大人,还是你观察细致,逻辑严谨,这些细节我都没注意到。我净在担心,王少卿是不是要找我们麻烦了。”
两人回到公廨,接着看剩下的卷宗。
直至天色渐黄昏,两人才从大理寺出来准备回家。
刚出大理寺门口,走到街上。
就见街上的人,一波接一波的,边走还边议论,王朗洛河边遇洛神的事儿。
经过今日一日的发酵与传播,整个神都都知道,洛神岛附近能遇洛神。
争先恐后的去河边,看看自己能不能也遇到洛神。
徐有功听完,笑着摇摇头,翻身上马,准备回家。
“大人,要不咱们也去洛河边凑个热闹?”钱诚也有些好奇。
徐有功从马上俯视着钱诚:“我就不去凑热闹了。”
说完便打马走了。
钱诚看着徐有功远去的背影,挠挠头,也上马回家了。
徐有功回到家里,刚吃过饭。
就见自己的妹妹一行人穿戴整齐,准备出去。
徐有功纳闷:“这么晚了,你准备去哪里?”
“去洛神岛啊,听说左右沐琴公子在那里遇到了洛神,我准备今日也去看看。”徐文嘉笑着说。
“怎么?也期望洛神能带你走?那我可就没有妹妹了。”徐有功开玩笑道。
徐文嘉笑着说:“兄长,你放心。听说那洛神喜欢的是风流倜傥的小郎君,肯定不会带我走的。
倒是兄长,你可别去。虽然你没上神都俊才榜,但是兄长可是陛下夸奖的谦谦君子。
你去了说不定洛神把你给带走了,那样我就没有兄长了。”
徐有功听完,笑了一下:“我就说一句,你看你说了多少句,还打趣为兄起来了。”
想了想又说道:“我刚才回来的路上,看见已经有很多人往洛神岛方向去了,应该都是去看洛神的。
你换个时间再去吧,今日外面人太多,不安全。再说这么多人涌向洛神岛,你估计都挤不进去。”
徐有功刚说完,就见院子里徐仁进来了:
“郎君,我刚从外面回来,听说整个神都的人都涌往洛神岛附近。路上十分拥挤,已经出了多起踩踏事故。
金吾卫和京兆府已经加派人手,去了洛神岛附近的街道。”
徐有功听完,回身对徐文嘉说:
“你看我说什么,外面不光人多,堵,而且还很不安全。要不你明日再去?”
徐文嘉开始犹豫,这好不容易收拾好了去看洛神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