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和三年,腊月初八,大雪纷飞。
整个京都的百姓都在感慨,瑞雪兆丰年,来年一定有个好收成。
却无人知晓,京都皇城城墙内惨叫声掩盖了原来庆贺的喜乐,一盏茶时间,鲜血遍地,放眼望去,入目的皆是惨死的尸首。
“卫寒笙,是本公主错信了你!”
穿着喜服的隋沅被护卫压着双手跪在地上,地上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衣摆,头上装饰的珠钗掉落了一地,好不狼狈。
“卫寒笙,你不得好死!”
隋沅死死地盯着站在离她只有三步远的卫寒笙,一双凤眼被愤恨填满,绛红色的喜服穿在男人身上,衬的他格外气度不凡。
卫寒笙手里握着一柄长剑,鲜血顺着剑身滴在雪地上,“啪”的一声,很快结成了冰。
“皇姐,救……我……”
隋沅眼睁睁地看着被卫寒笙踩在脚下的,她的同母幼弟断了气,手里还握着她早晨刚送出去的玉佩。
“不要!”
隋沅拼了命想挣脱压着她的护卫,她的手筋脚筋被卫寒笙挑断了,每动一下,都钻心一般疼,“卫寒笙,你不得好死!”
“卫哥哥,她好吓人呀。”
一个穿着浅粉色华服的女子在护卫的簇拥下走到卫寒笙身边,腰间的两枚玉佩在风中撞的“叮咚”响。
走近,隋沅看清了来人,正是她的表妹,她的父皇亲封的睢和郡主——李雨落。
李雨落才走近,卫寒笙就丢了手中染血的长剑,从身边的护卫手上接过毛绒披风,小心翼翼地为她披上。
柔和的眼神似冬日里的一抹暖阳。
那一刻,隋沅突然想通了,原来卫寒笙一直让隋沅阻止她父皇给李雨落指婚,竟是为了他自己。
“狗男女!”
隋沅对着卫寒笙二人“啐”了一声,下一瞬,她就被卫寒笙一脚踹倒在了雪地中。
“卫哥哥,沅姐姐身份尊贵,可不能这样踹。”
李雨落亲昵地攀上卫寒笙的手,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,看向隋沅的眼神中,带着毫不掩藏的讥讽,“沅姐姐,你没事吧?”
“呸!贱人!”
隋沅趴在雪地中,刚被卫寒笙骗喝下去的毒酒起了作用,腹中似千万只蚂蚁在咬噬一般难受,对眼前这对男女的恨,支撑着她没有立刻昏厥过去。
“卫寒笙,你杀我隋家三百口,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!”
“沅姐姐,你这样咒骂新皇,罪该诛九族。”
李雨落语音未落,又像是想起了什么,“对哦,倒是我忘了,如今隋家只有你一人,你又何来九族可诛?”
隋家三百口,在这个原本应该是大喜的日子,被叛军全数斩杀于剑下。
偏生,叛军的领头人不是别人,正是隋帝钦点的驸马爷,今日来迎娶长公主隋沅的卫寒笙。
隋沅狠狠地盯着依偎在卫寒笙怀中的李雨落,先前她还不知是谁在暗中帮卫寒笙部署这一切,现下她心里也全部了然。
上将军李琼,李雨落的父亲,除他之外,这偌大的京都,不会再有人有能力调动这么多的兵马。
“卫哥哥,姐姐这样盯着我,我害怕。”
李雨落娇软的声音刚落下,一声毫无温度的声音传入隋沅耳中。
“剜了她的眼睛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瘫倒在雪地中的隋沅突然大笑起来,这就是她千挑万选来的男人,她不顾父皇母后反对,孤注一掷的男人。
一边的护卫听了卫寒笙的话,手起剑落,隋沅一双眼睛就这样没了。
“呀,卫哥哥,我害怕。”
隋沅虽然看不见了,但也能猜到李雨落此时的表情,一定是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,眼中定含了惹人心疼的两滴泪。
果不其然,下一瞬,就听见卫寒笙凉到刺骨的声音,“把她拖去乱葬岗,埋了。”
隋沅寻着卫寒笙说话的方向忘了过去,黑漆漆一片雾,明明她如今什么都看不见,却好似能望见他带着讥讽的面庞。
他是她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男人,是她亲自为自己择的婿。现在这样冷漠地判了她的结局——活埋于乱葬岗。
隋沅的一双手脚已经疼的麻木,一双空洞的眼睛被血染成了猩红,她高仰起头,笑的苍凉。
“卫寒笙,你还记得是谁将你从乱葬岗捡回来的吗?你又可还记得是谁帮你稳立朝堂之上,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异性藩王?”
“卫寒笙,为什么?”
隋沅突然也不想再去追问那些曾经了,她只想知道卫寒笙做这一切的原因。
“我要成皇,我接近你,本就是为了今天。”
说罢,卫寒笙护着李雨落离开了这个被血腥味布满的地方。
隋沅“噗”的一口血吐了出来,双手死死扣在泥土中,心好像才没有那么痛。
“公主,得罪了。”
护卫将隋沅的双手用麻绳绑住,骑上马,“呵”了一声,马跑的飞快。
“到了!”
护卫跳下马,惋惜地看了一眼满是泥泞地隋沅,轻叹一声,将她随手一甩,扔到了尸体遍野地乱坟堆。
而后,骑马离开。
隋沅趴在地上,手边好像摸到了一具已经被豺狼啃食过的残尸,耳边传来乌鸦的哀叫和狼群的嘶吼。
说来可笑,这是她和卫寒笙初遇的地方。
一匹孤狼闻到了隋沅身上的血腥味,抢在群狼到来之前,快速朝她跑了过来,一口叼住了隋沅的大腿。
“啊!”
隋沅的惨叫声刺激了孤狼,它嘴上用力,一下撕扯下了她大腿上的喜服,和着血肉吞进了腹中。
孤狼一口接着一口撕扯着隋沅身上的肉。
隋沅的意识开始慢慢消散,身上的力气在一点点流逝,可笑的是,她的脑海中竟还浮现起了卫寒笙曾对她诉说的甜言蜜语,以及他毫无感情地抬剑砍下她父皇母后头颅地画面。
父母血亲的惨死,信任之人的欺骗,让隋沅内心伸起了满满的不甘。
她不甘心,就这样没用的死去!
好恨!
卫寒笙,李雨落,整个上将军府,若有来世,我一定会让你们血债血还!
痛。
四肢像是即将被撕裂般的痛。
“今日只有三十人能晋级,动手吧!”
好吵,是谁在说话?
隋沅的脑袋“嗡嗡”响的叫她难受,不远处好像有人在说话,但听不真切。
她不是死了吗?可为何还会感受到这样真切的疼痛?
耳边不时地传来刀剑交锋和人惨叫的声音。
隋沅艰难地睁开眼,入目是满眼的猩红,转头一看,四周的地面上躺了一具具还散发着热气的尸体,全是少女。
她们有的被人砍断了手,躺在地上哀嚎,下一瞬就被人一剑封喉,被人夺去了生命;有的身首异处,死状颇惨;有的被人用剑刺穿了心脏,软绵绵地趴在地上。
模糊的视线中,隋沅看到她们无一不是死不瞑目。
隋沅缓缓抬起酸痛到不行的右手。
不对!
这不是她的手,她震惊的发现。
隋沅生来便是隋国帝姬,自幼在皇城里养尊处优,手如柔荑,而眼前这只手,布满了老茧,虎口位置也磨损的厉害,一看就是长时间握剑造成的。
这里是哪里?
她不是已经死了吗?
隋沅还没弄明白脑海中的疑问,身体本能地躲过朝她刺过来地长剑。
“抓紧时间,还只剩一个晋级名额。”
隋沅寻着声音抬头望过去,一个穿着黑色武术服的男人站在离她三尺远的高台上,正冷漠地看着这底下的一切。
回过神,隋沅看着站在她对面的少女。
少女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,身上的衣裳早已被鲜血染的失去了原本的颜色,手里握着一把不住往下滴血的长剑,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她,急急地喘着气。
“还有一盏茶时间。”
高台上的男人又一次出声提醒。
男人声音刚落下,少女“啊”的叫了一声,举剑朝隋沅攻了过来。
换做从前,隋沅能很轻松地躲开少女的攻击,但眼下,身体的疼痛限制了她的动作。
只差一点,隋沅就被少女的剑刺中。
一击扑空,少女也乱了章法,举着剑胡乱地对着隋沅挥舞,好几下眼看着就要刺中隋沅的心脏,却在下一瞬,就被隋沅躲开。
“三号,十二号,二十号,还有最后半盏茶的时间。”
隋沅还没反应过来,右后方就有一个少女朝她砍了过来,招式狠毒。
两人有了默契一般,同时举剑攻击隋沅。
隋沅应付一个已经有些吃力,此时多了一个人,更是让她有些喘不过气。
该死!
隋沅躲开两人的攻击,站到了另一边,虽还没弄清楚眼下的情况,但她满心只想着一件事。
她必须活下去!
只要活下去,她才能找卫寒笙和李雨落一行人报仇!
隋沅愣神的片刻,最先攻击她的少女再一次挥剑朝她刺了过来。
这一次,隋沅没有闪躲,她抬手一把握住少女刺过来的长剑,用力一拉,少女便失了重心,朝她倒了过来。
“你!”
少女惊恐地看着隋沅。
“后会无期!”
隋沅一双凤眸染了狠,在另一个人攻过来之时,直接将身前的少女推了出去。
少女低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刺穿她心脏的长剑,软瘫倒在了地上,咽了气。
隋沅手里握着少女原来的剑,对着面前还站着的另一个对手,没任何犹豫,长剑一挥,一剑封喉。
血溅了隋沅一脸,给她惨白的脸上添了一份妖冶。
“十二号,恭喜你,你晋级了。”
站台上的男人冷声宣布了结果。
隋沅还懵懂地站在原地,看着身前躺着的两具尸体,她们皆狠狠瞪着一双眼,含恨地望着她,死不瞑目。
突然,有人从黑暗处走出来,像拖垃圾一般将那两具少女的尸体拖走,很快消失不见。
地上的血迹也很快干涸。
场地恢复了最初的安静,刚刚的一切都好似没有发生一样。
“十二号,平时看你唯唯诺诺的样子,倒是没想到你原来这么狠!”
有人走过来锤了隋沅一拳,“接下来我俩组队吧,我保你活到最后。”
隋沅愣愣望过去,说话的人是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子,身上穿的跟她一样的衣服,脸上身上皆染了血,有的是她的,而有的肯定是她对手的。
“这里是哪里?我又是谁?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?”
隋沅急于弄清楚眼下的情况。
女子被隋沅说话的神情逗笑,拉着她一边往里走,一边说,“这里是「炼狱」,是培养杀手的地方,你我都是这里的学员,只有坚持活到最后一刻,我们才能离开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。”
“我该如何称呼你?”
“在这里没有名字,只有代号。”
女子在隋沅面前脱了衣服,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,继续说,“我是三十号,你是十二号。”
隋沅从来不知道这世间还有这样的地方。
在跟三十号交谈过程中,隋沅也弄清楚了一些事情。
她身处一个专门培养杀手的神秘组织,没人知道这个组织归属于谁。
今天这样的杀戮每隔十五天就会有一次,每次晋级的人数不定。
照三十号的说法,这样的杀戮不会才持续很久,因为她们已经从原来的三百人互相残杀到眼下的三十人。
“你是什么被选中到这个组织的?”
隋沅为三十号包扎好伤口,坐在一边喘气。
“选中?”
三十号笑出了眼泪,“我那该死的爹娘为了一锭碎银,将我卖给了人牙子,人牙子为这里的主子办事,我就被他扔进了这里。
哦,对了,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这么被买进来的。”
“抱歉。”
隋沅为她的失礼向三十号道歉,“三十号 ,如今是什么年份?当今的陛下为何人?”
三十号躺上了靠墙的木板床,一双眼睛冷冷地望着天花板,漫不经心地回答道:“绥和十年,卫寒笙为皇十年了。”
元和三年,隋沅死在了乱葬岗狼口之下;绥和十年,隋沅的魂魄寄身于另一个陌生女子身上,又活了。
卫寒笙,李雨落,那些曾害过她的人,我隋沅又回来了。
这一次,上黄泉下碧落,我定不会放过你们!
“啊!”
隋沅从梦魇中惊坐起,不小的动静惊醒了一边躺着的三十号。
“你大清早鬼叫什么?”
三十号明显对隋沅惊扰她好梦这一点很不满,“赶紧睡,今日晌午我们有一场刺杀。”
“刺杀?”
隋沅重复了一遍三十号的话,问道:“我们目前已经可以参与刺杀行动了吗?”
“呵。”
三十号冷笑着从木床上坐起身,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意,“你以为什么是刺杀行动?”
“不知道。”
隋沅老实地摇了摇头。
“简单来说,刺杀行动就是一场豪赌,赌赢了你能捡半条命回到这个鬼地方,赌输了你就命丧敌手。”
三十号的话像一缕秋风,苍凉中带着一丝悲凉。
隋沅感受到了她的无力,“我们也是活生生的一条命,他们怎么可以如此践踏?”
“你傻了吧?”
三十号抬手敲了隋沅脑门一下,嘲讽着说,“我们都是主子手里的一把剑,丢了一把再铸一把便是,谁会关心你的生死。”
隋沅活了十来年,还是头次听人将人命形容成冷兵器。
“那你们为什么不选择逃跑?”
三十号笑的更讽刺,“逃不掉的,谁也不能从这个地狱逃出去。”
说完,三十号又躺回了木床,闭目假寐。
“十二号,三十号,过来拿药!”
一道冰凉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寂静,隋沅望过去,是上次那个在看台上的男人,他身后跟了两个随从,阴着一张脸,手里各自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药。
三十号从木床上坐了起来,接过一碗药,仰头一饮而尽。
隋沅感觉她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。
“十二号,过来喝药。”
男人冷冽的声音让隋沅回过神,起身接过属于她的那碗药,强烈的苦涩味在她鼻尖萦绕。
这药有毒。
还没喝下,只一闻隋沅就知道面前这碗是毒药。
她也明白三十号为什么会说她们永远都没法从「炼狱」逃出去,她们被这毒药限制了自由。
在执行任务之前让她们喝下毒药,解药只会在她们完成任务后才能拿到。
好歹毒的控制人的手法。
隋沅将手里的毒药喝了下去,坐回了墙角。
男人又开始说话了,“半盏茶后出发,刺杀目标——当朝丞相慕容珏。”
坐在角落的隋沅猛的抬起了头,慕容珏竟然做了卫寒笙的丞相,他从前最看不上的人可就是卫寒笙了。
男人叮嘱完就走了。
三十号将手中的画像展示在隋沅面前,“记住他的脸,不要杀错人了。”
画像中的男人剑眉星目,面相较十年前,褪了稚气,多了一丝凌厉,从前那个追在她身后的开朗少年,如今眼中也染了寒。
慕容珏,这些年你又经历了些什么?
从前那个丞相家的阳光少年郎,竟也成了百姓嘴里喊打的“恶霸”。
“十二号,我扮成卖酒娘混进酒楼刺杀慕容珏,你在这里解决他的护卫。”
三十号叮嘱隋沅,道:“记住,任务完成后在城南小酒馆汇合。”
隋沅飘远的思绪被三十号拉了回来,朝她点了点头,“好。”
三十号动作麻利地换了衣服,淹没在了人群中。
隋沅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酒楼,靠近窗口的位置确实坐了一个人。
但,
那不是慕容珏。
虽十年未见,但只一眼,隋沅就认出坐在窗口的不是他。
慕容珏常年习武,身材要比窗口那人更健硕些,他也不喜欢用发带束发,总是一支玉簪束发,总是声称那才是君子该有的装束。
隋沅想去提醒三十号,刚走出小巷,被人撞了一下,等再抬眸,竟看到了一个熟人——卫寒笙!
穿着常服的卫寒笙揽着一个女人,被十多个护卫簇拥着,跟女人有说有笑的在街上闲逛。
十年了,卫寒笙,没想到我居然还能见到你!
隋沅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剑,扯了扯遮脸的面纱,混入人群,一点点接近卫寒笙。
卫寒笙,今日便是你的死期!
隋沅紧跟在卫寒笙后面,伺机寻找下手的机会。
“哎呦!”
隋沅顺手扶住险些被她撞倒的男人,温声道歉,“你没事吧?”
“竟是位姑娘。”
男人话中带着惊喜,和几分调侃,“姑娘好大的力气,我这手好似被撞坏了。”
不知为何,感觉男人说话的声音有几分熟悉,隋沅未在意。
“真是抱歉,这些银子当作是我的赔偿。”
隋沅抬头看了一眼卫寒笙,眼见他就快走远,将钱袋塞进男人手里,侧身欲走,不想被男人拉住了衣袖。
“姑娘,按理,你应当亲自带我去医馆才是。”
眼看卫寒笙就快消失在人群中,隋沅来不及多想,用力甩开男人的手,快步追了上去。
今日不知是什么日子,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。
隋沅好几次想对卫寒笙出手,都被过往的行人打断。
半盏茶后。
卫寒笙终于停在了一家酒楼前,怀中的女子不知与他说了些什么,他笑着点了点头,带着女子进了酒楼。
隋沅紧随其后,径直上了二楼。
卫寒笙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,他的护卫将他护住。
隋沅来不及多想,袖中短匕出手,与守着卫寒笙的护卫拼杀在一起。
“护驾!”
卫寒笙怀中的女子尖叫着从他怀里站了起来,对外呼救,“快来人啊!”
最后一个护卫倒在血泊中,隋沅随手将短匕上的血擦拭在身上,朝卫寒笙刺了过去。
“啊!”
隋沅错愕地看了一眼被短匕刺中心脉的女子。
卫寒笙竟将她当作肉盾。
“卫寒笙,你还真是与从前一般恶心!”
隋沅挥着短匕朝卫寒笙刺了过去,却被他轻松躲过。
几招下来,卫寒笙也发现了隋沅的破绽,挥手打掉了她手中的短匕。
楼下已经传来护卫赶来的声音,很快,就将隋沅围了起来。
“你是谁?跟隋沅是什么关系?”
卫寒笙手里握着隋沅的短匕,掂了掂,“你刚刚用的所有招式都是我曾教给她的,你用我的武功对付我,过于愚蠢了。”
隋沅望着卫寒笙令人作呕的得意模样,她竟忘了,她的武功是他亲授的,又怎么会伤的他呢?
“姑娘,原来你在这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