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之前回国带你吃过,你说好吃。”
“那我记得了,是国宴那次。”
“对,菜系一样,只不过换了个地方。”
穿过曲折但宽敞的胡同,沈霁淮牵着人推开一扇梨花木门。
四方天地里别有洞天,诗情画意,亭台轩榭,小桥流水,装点得古色古香,乍一看还真以为到了江南。
院落里摆了六口缸,盈满了水,面上浮着不知真假的荷花。
周颂宜用手指在水面轻点,指尖猝不及防地被鱼嘬了一口,吓得她嘴巴张成O形连连后退。
沈霁淮笑得胸腔微震,说她又调皮。
“家里有荷花吗?”
“你想的话就有,不过这个夏天怕是赶不上了,想看的话带你回老宅。”
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往风雨连廊上走时,身后响起一道女声:
“沈老板,周小姐,包厢给您留好了,这边请。”
身着旗袍,曲线优美的女侍者嗓音温柔悦耳,纤纤玉手轻抬,款款在前方为两人引路。
“daddy,这个姐姐好漂亮。”
周颂宜戳了戳男人的小臂,看着女人近乎完美的腰臀比,小声嘀咕。
“没点儿出息。”
沈霁淮深知小家伙看到美女帅哥就走不动路的特性,没好气地用中文哼笑一句。
“daddy,你是刚刚是不是在骂我?”
时刻竖着小耳朵的周颂宜虽然听不懂中文,但能听懂语气,漫不经心带了点嘲讽,这老混沌定是在讲她坏话。
“没有,我再说你要喜欢这里以后可以常来。”
是吗?
周颂宜狐疑地瞅了眼面色无波的男人,用力捏了捏他掌心,算作小小的警告。
——
曲院风荷是沈霁淮的私人包厢。
装潢仿宋,细看又带了些禅意,风雅安逸,陈设极简,摈弃司空见惯的繁复屏风,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圆桌砚台,文竹荷花。
桐庐里烟雾袅袅,花香混着果香在古色古香的空间里弥漫开,如果能听雨就好了。
沈霁淮虽然做着吸血的资本生意,又在国外生活多年,骨子里还保留着沈家世代相传的文人气,喜欢品茶作画练字。
所以他很长一段时间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,这小家伙和自己生活了十几年,怎么就长成了一只小恶魔?
真就一点都没受他影响?
也不对,坐在那里弹竖琴的时候倒是乖得不像话,安静优雅,像个小天使一样。
“沈先生,这是您上次在这里存的茶叶,茶已经提前让人泡好了。”
女侍者端着朱红色的托盘,俯身将巴掌大小的瓷罐放在圆桌旁的茶台上。
上次?
周颂宜敏锐地捕捉到这句话里自己唯一能听懂的词,眯了眯眼,幽幽问道:
“daddy,你已经背着我来过这里了吗?”
“这是一个朋友开的店,开业那天来捧过场。”
沈霁淮挑了挑眉,拿起手边还在冒热气的茶,杯沿抵在嘴边,雾色氤氲模糊他的脸,轻轻抿了一口后放下杯盏,夸了句泡得不错。
女侍者抿唇一笑,将另一盏茶推到那位漂亮得不像真人的小姑娘手边,
“周小姐,您的茶。”
她只知道她姓周,具体身份是什么,和沈先生什么关系一概不知,老板交代了,一定要好好招待,不能动任何歪心思。
刚刚虽然她讲的是英语,但daddy这个单词她还是能听懂的。
难不成是沈先生的女儿?